2023年度典型税务司法审判案例（七）房屋买卖合同税费纠纷案

案例是最鲜活的法治教科书。近期，中国法学会财税法学研究会、中国法学会案例法学研究会、首都经济贸易大学从推动税务司法审判案例研究、促进税收法治建设、以典型税务司法审判案例引导全社会尊法学法守法用法出发，组织学界和实务界开展2023年度影响力税务司法审判案例评选活动。经过数月的案例搜集筛选，由来自法院、检察院、高校等领域专家组成的评选委员会，近日从2022年10月1日至2023年12月31日期间各级法院审理的涉税司法案例中评选出10个2023年度影响力税务司法审判案例。

房屋买卖合同税费纠纷案

顾某某等与张某某等房屋买卖合同纠纷案〔（2023）沪01民终44号〕

本案中，张某某、徐某某（买受人，乙方）与李某、顾某某（卖售人，甲方）于2021年1月5日签订《上海市房地产买卖合同》，约定通过居间介绍，乙方受让甲方所有的某处房屋。双方还签订补充协议，约定本次交易甲乙双方应缴纳的交易税费由乙方承担。后来双方发生纠纷，经另案诉讼，法院于2021年12月判决合同继续履行，由李某、顾某某配合买受人办理房屋产权过户手续。2022年1月，双方于办理房屋过户手续当日，对顾某某继承房屋部分需额外缴纳的21万余元个人所得税发生争议。买受人先行垫付了该笔款项，随后向法院起诉，请求卖售人支付其垫付的该笔款项。一审法院认为，有关补充协议未明确税费种类、金额，鉴于因继承取得而负担的个人所得税并非一般房屋交易中会产生，且20%的高额税率会大大增加交易成本，故该类税费属于影响合同订立的重要条件。在此情况下，李某、顾某某作为房屋权利人应对继承事项尽到审慎披露义务，但并无证据证明其已经进行披露。买受人签约时并未预期到交易税费中包括该笔个人所得税，后来选择继续履行合同并不当然表示其同意负担额外税费。因此，一审法院支持买受人张某某等的诉讼请求。李某、顾某某提起上诉。二审法院与一审法院判决一致，认为买卖双方应就该笔特别税费承担作出明确约定，驳回上诉请求。

评选委员会认为，本案对包税条款里“房屋交易税费”的范围进行分析，认为卖方应该履行与房屋信息有关的披露告知义务、承担举证责任。在没有证据表明卖方已经履行披露告知义务的情况下，“房屋交易税费”应仅包括一般房屋交易当中的“交易税费”，不应包括因继承产生的税费。本案依据法理、常理认定事实和作出裁判，体现了法律效果与社会效果的统一，对同类案件裁判具有借鉴意义，对相关市场交易也具有引导意义。

（本文选自《几起典型税务司法案例的“典型意义”》）